短片三:
解说:
来自北京市海淀区睿博社工事务所的康宏,本周一直在联系自己帮扶的几个青少年,想尽快把公安部提出解决黑户问题的消息告诉他们。
康宏:第一关心的是它什么时候开始真正落实,什么时候开始推出,如果推出的话需要什么渠道,什么文件或者说需要什么证明来完成这个户籍的确定。
而且我会把这种积极的政策形势会先通知他们,让他们心理上有一个期待,我觉得可能会对他们整个生活动力是有一个改善的。
解说:
作为社工组织的一员,康宏是从2013年开始接手深宵外展的工作,也就是在深夜的城市街头寻找无家可归的孩子,并对他们进行心理和生活上的救助。
康宏:在工作中实际上接触的未成年人,需要帮助的未成年人,大概能有400人左右。应该是4到5名的黑户,大概占这个总百分比的1%。
解说:
两年时间,1%的比例,四五个孩子,看上去这个数字在康宏的工作中很是微不足道,但事实上,为了这1%,康宏和伙伴们却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心思。
康宏:因为其他的流浪儿可能会通过一些其它的方式勉强生活,但是他们可能连这个机会都没有,因为他们没有身份证明,很多单位或者很多这个用人单位,是没法满足他们的这个劳务关系的。
解说:
通过对流浪孩子的帮助,让他们自身得到提升,最终能在社会中自立,这是康宏他们工作的最终目的,但是在实际工作中,一旦碰到没有户籍的孩子,所有的工作前提,都得先围绕户籍展开,今年已经17岁的陈明亮,就是一个这样的例子。
康宏:他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,并且是一个残疾的孩子,是先天性残疾。他的父亲在一次劳务纠纷后,也变成了残疾,并且他自己的生活照理可能都出现了困难。最终选择了放弃这个孩子。
解说:
陈明亮患有先天性白内障,9岁那年,他被养父遗弃在北京西站,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,而即便如此,陈明亮也从未靠偷抢度日。康宏和伙伴们接触到陈明亮之后,发现不管是要帮他找工作或是给他找到某些生活保障,必须要解决他没有户籍的问题。
康宏:我们就联系了当地的这个公安机关,公安机关的话说是,我们可以去通过让他来,就是本市,就来这个当地去做这个DNA鉴定,然后通过等于整个这个公安的这个户籍网,然后来进行一个比对。如果能比对出来亲生父母的话,那得看亲生父母是一个什么态度,做下一步工作。
解说:
亲生父母不承认孩子怎么办,比对不出亲生父母又该怎么办,这些实际的问题,公安部门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,而康宏在询问陈明亮的意见时,这个被两度遗弃的年轻人,也表现出畏惧,这条路实际上还是走不通。
而在试图帮助其他几个孩子办理户籍时,遇到的问题也类似,在与基层户籍管理部门沟通中,康宏听到最多的是,“我们也没办法”。
康宏:户籍最根本的办理证明是出生证明,但是作为他们来说,从年少的时候就缺失了这些东西,到现在来说,出生证明是不可能找到的。
黑户面对现实的残酷,很多是选择流浪,或者是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着,他们经过长时间那种积累,已经跟原来的生活或者最初的,刚出生的时候这些生活脱离太长时间了,最终已经无法追根溯源了。
解说:
近距离接触流浪的孩子,最让康宏和伙伴们有无力感的,恐怕就是在救助过程中,看到孩子因为生活所迫而触犯法律,而黑户则更是给这样的危险加重了份量。
在与孩子们的推心置腹中,康宏感受最深的,还是流浪的孩子在社会中遭受的冷眼和排斥,没有户籍不是孩子的错,流浪也是他们无奈的选择,让他们感受到尊重和温暖,是这个社会应该去做的。
康宏:与其说他们是黑户,可能用没有国籍的孩子,他们更愿意能接受。
因为可能每次谈到黑户这个问题的时候,他们都会很敏感,因为可能他们也通过自己的方式,来不同地尝试去争取自己的一个身份。他们也想去找工作,但是很多时候卡在这个环节,所以他们对户籍本身可能并不是很关心,他们更关心的是户籍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