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场
最先看到案发现场的是同村的杨景,当天他准备骑摩托车外出,远远的看见杨远洪蹲在路边。
“杨远洪,你在做啥子。”杨景吼了一声,发现杨远洪被吓得哆嗦了一下。
“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,就朝家跑了。我和他擦身而过,他都没有和我打招呼。”杨景还纳闷怎么了,走到杨远洪蹲的地方,看见路边躺着的孩子,他心里咯噔一下,意识到出事了。
“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,120急救是我打的。”杨景说。
案发后,很多村民被陈霞的一声又一声悲鸣吸引过来的,“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听见有人哭就跑出来看,再之后120来了,接着110来了。”
120急救赶到了,立刻对两个孩子进行了救治。
“医生说大儿子救不了了,然后我和小儿子就被送到了沿河县医院。”陈霞被留在了医院里,因为伤势过重,小儿子被何家人送到了遵义医学院附属医院抢救。
村民杨树看到,警方人员来到现场询问后,拉起了警戒线。
另一拨警察去了杨远洪家。
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,杨远洪正在吃饭,桌子上放着三只碗,一只碗里装的是咸菜、一只碗里装着才炒的菜,另一只碗里还留着吃了一半的米饭,一双筷子整齐的搁在碗上。
旁边,没有规则的扔着一个啤酒拉环。
看到警方冲了进来,正在吃饭的杨远洪没有丝毫反抗,也没说一句话。似乎,他也在等待这一时刻。
围观的村民没听到杨家中发出任何一声争执或辩论。
崩塌
案发后一个小时,远在杭州的何伍接到了家里人电话——小儿子生病了,赶紧回家。
从杭州到遵义有1800多公里,何伍开着一辆高尔夫轿车连续跑了20个小时。
22日下午4点多,遵义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生告诉何伍,孩子没救了。几个小时后,小儿子医治无效死亡。
当晚,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袭了中国南方。位于黔东北的沿河县下起了雨夹雪,气温骤降。
“我的两个儿子都死了。”何伍从轿车里走下来,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二哥,他说自己想报仇,“大不了我也坐牢,一命抵一命,他杀了我儿子,我杀了他儿子就算扯平了。”
在家人和警方的劝说下,何伍恢复了冷静,但要去殡仪馆看看大儿子。
何伍哭晕在了殡仪馆,随后被送到了沿河县医院。直到23日早上,何伍才醒了过来。
“孩子脑袋后面那么长一个口子,这得砸几次才能砸成这样!”何伍很后悔,说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,因为连孩子读几年级甚至生日都不知道。
其实,何伍有过自己的计划:2016年春节后与陈霞离婚,然后把孩子带到浙江去读书。
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”何伍只希望杨远洪被判死刑。
司法之外,杨家人也在害怕。
“我们也担心被报复,现在孩子都转移走了。”杨远洪的大哥杨明说,杨远洪穷得不行,这个老屋子,也只有不到一半属于杨远洪,民事赔偿恐怕比较困难。
陈霞躺在病床上,将案发当天穿的衣服摊开,淡蓝色的衣服上有着斑斑血迹,这里面有她的,也有孩子的。只是孩子再也回不来了。
“我活着就是为了孩子,现在孩子死了,我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。”
陈霞生活中的支撑,已彻底垮塌。(本文中除犯罪嫌疑人外,均为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