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她不敢告知老师和学校社工,怕对方不守秘密。毕业后问题更严重,她曾在男厕被赶出门,但又不敢进女厕,因身份证显示为男性,万一被举报,“我会好傻地想,坐监一定入男监,那我还有得剩?”
直至36岁时,陆月明在一次身体检查中发现体内有未完全发育的子宫和阴道,才知自己患雄激素不敏感症。医生告诉她,其身体细胞对雄激素没反应,令大脑释放错误信息,身体制造出比常人高6倍的雄激素,患睾丸癌的风险较高。她听从医生建议,切除所有雄性腺体及阴茎保命。
小时候常怨家人“怎么把我生成这样”
她不敢对家人坦白,待她进了手术室,家人才知根本不是她口中的“小问题”。术后她将身份证的性别转为女性,其父至离世那天,仍未接受儿子变女儿,“丧礼上我着男装,用长子身份完成所有仪式,一来是爸爸心愿,也不想妈妈尴尬”。
她说小时候常怨家人“怎么把我生成这样”,长大后才明白其母也承受很大压力,母女逐渐破冰。
多年来的压抑演变成焦虑症和抑郁症,她至今仍要服药。访问前,她喝了几口酒镇定心神,然而愈说愈快的语速,却流露内心紧张。她坦言自杀过两次,其后偶然接触基督教,牧师说教徒不可自杀,终挽回她的生命,“所以我活到今天,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”。